第46章(1 / 1)

他口中的她的名字, 不管是公主, 抑或容悦, 又或者是悦儿, 在她听来皆十分温柔,像春水化于心池一般, 荡开丝丝甜蜜,可是今日这一声悦儿, 竟令她无比膈应!

她能理解他的处境吗?当然能, 一早就能理解,可当初是他说不介意,愿意守着她,势不纳妾,而今他竟悄无声息的变卦了, 终究……还是在意子嗣, 想要后代的吧?

既如此, 他当初就该承认,为何一直伪装深情呢?又或者说, 当时的他的确愿意, 想着两人还年轻,以后还会有希望, 可后来几年她仍没动静,他才渐渐失望,又生了纳妾的心思吧?

站在他的立场,似乎没有任何不妥, 而她这种情况,也没理由拦阻,只是那颗向着他的心,似被一盆冷水倾倒,瞬间浇灭所有的爱火!

周身发寒的她忽然不明白自己在坚持些什么,相伴十年的两颗心骤然生出一丝裂缝,强掩下心底不断翻涌的悲哀,容悦再也无法与之亲近,默默离开他的怀抱,殷德见状便知她可能接受不了,“你不同意?”

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,于情于理,她都不该拒绝,可若让她亲口说一句愿意,她又心如针扎,实在讲不出口,干脆翻身背对于他,闭了闭眼,声带哽咽,

“你说怎样便怎样,我尊重你的决定。”

说出这话时,彻骨的寒意传遍全身,蜷缩在被中的容悦紧紧抱住自己,闭上湿润的眸子,任那泪水自眼角下滑,滴落至枕畔,也装作若无其事,不敢抬手去擦。

躺在她身畔的殷德分明看到她那轻抖的肩膀,心疼之至,此刻他多想抬手将她拥入怀中,将心里话告诉她,可他不能,不能功亏一篑,最终他那颤抖的手指只是默默握成了拳头,没有给她任何安慰,独自睡去。

入梦前她还有些难以置信,奢望着醒来会发现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噩梦,可次日他就真的带了一个女子过来,说打算纳之为妾,月底迎她过门。

那姑娘年轻貌美,一双大眼灵动有神,男人会喜欢再正常不过,至此容悦才明白,其实他早有打算,昨夜与她商议,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。

原来,所有的深情都会淡薄,不管他心里还有没有她,从他选择纳妾的那一刻起,容悦的心便碎了一地,仿佛所有的坚持都失去了意义,原本以为这是港湾,当海浪来时,她无所畏惧,愿陪他坚守,可他呢!却嫌这个家不够完整!

生不出孩子,是她的错,可要她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生孩子,再躺在她身边说爱她,她实在做不到如此宽容!

心就那么小,只能容下他一个,怎么可能与旁人共享呢?单是想象她都无法接受,若然余生都要这么过,那她宁愿放弃,远离,眼不见为净!

身心缺一不可,她所深爱的这个男人有了旁的心思,信念崩塌的容悦已找不到坚持的理由,是以当严飞再次找到她时,她终是答应跟他一起尝试着回去。

若是能成,她就要回到现代,远离此地,即便最终不成,她也会默默离开京城,再不管他家的事,毕竟后日是他纳妾之期,她不愿再留下徒添痛楚。

已然做好两手准备,今夜便成了别离前的最后一夜相处。她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,似乎谁都没错,只是遗憾他没有坚持到最后,爱得不像她那般纯粹。

殷德想要她,毕竟最近她都没让他碰过,最后一夜,本该留个念想,可一被他吻住,她便想起他说要纳妾的那些话,如食蝇虫一般膈应,无法继续缠绵,借口不舒坦,将他推开,

心若不相印,身怎相合?倾尽所有深爱一场,到头来不过空梦,若无法白头,那也不必再虚假的缠绵,占有不是拥有。

她不愿意,他唯有放弃,那一夜他都没合眼,只在一旁看着她,像是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一般,只有这样看着,他才能安心,怕遗忘,所以才要用力去铭记她的面容,再用余生来缅怀。

次日晌午,他亲自下厨,给她做了她最爱的虾仁,奈何这样的场景下吃什么都味同嚼蜡,容悦勉强用了几口,便搁了筷子,说要出府去找琬真。

殷德自会随她的愿,还亲自送她出府,握住她手腕送她上马车之际,他凝望着她,眸带眷恋,双唇轻颤,千言万语梗在喉间,最终只化作一句,“其实我觉得天丰这个名字很好听,尤其是你唤出来的时候。”

一句话,轻易将她的思绪拉回至初遇的光阴,那时的她一看到他总会兴高采烈的唤他天丰,而他也假装自己就叫这个名字,欣然笑应,一晃多年过去,两人身上都背负着太多沉重,已然回不到纯真的当初,当真心已然生变,她再也无法像从前那般笑面于他,试了又试,天丰两个字终是没能唤出口。

既已至此,无法挽回,也没什么好感慨的,收起遗憾,容悦黯然转身上了马车,没有给他任何回应。

她要去找严飞,今晚就是七星连珠的时刻,此处已容不下她,她才勉强选择离开。至于殷德,料想他自有造化,即便她消失,他也会有他的孩子,他的家,这世上,没有谁离不开谁,这认知虽无情,但却是不争的事实。

如此想着,她才能走得心安理得。

亲眼目睹马车绝尘而去,殷德怅然若失,他很清楚她要去哪儿,要做什么,只因前几日严飞已经来找过他,将所有的真相全都告诉了他,包括他和容悦是穿越而来的事实!

虽然殷德不甚了解,但大约也能听明白,他们来自另一个世界,根本不属于这儿,现在有机会能回去,可容悦不愿就此丢下他,便放弃了这个机会,而严飞说出这些的目的就是希望殷德能够想法子让容悦对他死心,唯有死心,她才会改变主意离开。

得知自己将来下场悲惨,无法带给她安稳的日子,殷德的心情极为复杂,震惊得无以言表,不知如何是好,他跟严飞说需要考虑,考虑了几日,才决定用纳妾一事来刺激她。

果如他所料,容悦对他很失望,看她如此痛苦,开始排斥他,他心痛如刀绞,却也深知不能半途而废,需坚持下去,带一个女人进门,才能让她彻底绝望,放弃留下的念头,跟严飞一起离开。

而今这一切正如他所预料的这般发展着,今晚她就要走了,可是他的心却痛得难以自持!

他不知道容悦曾经所生活的那个地方究竟是怎样,但听严飞的意思,似乎是平等且美好的,男女之间可以自由相恋,不受门第束缚,父母只会帮你参考,不会逼儿女做决定,但愿她回去之后还能找到一个真正爱她,适合她的好男人,代替他去照顾她,她也就不必留下来陪他吃苦。

亲自将心爱之人送走,那种滋味格外酸涩,整颗心都是苦的,堵在喉间,梗得人无法喘息,可已然做了放手的决定,他就不能反悔,他已一无所有,把纱衣还给仙女,让她飞回属于她的地方,似乎是他此刻唯一能为她做的。

独自回府后的殷德就这般坐于院中的台阶上,从夕阳将落,坐至繁星当空,今夜的确有七颗星格外耀目,排作一条直线,容悦拿着那把匕首,应该就能如愿回去吧?

往后他再也无法拥她入眠,清晨醒来也看不到她香甜的睡颜,听不到她的唠叨和四处搜罗来的笑话,

她总是那么小心翼翼的维系着他的自尊,尽量不去提他阿玛的事,希望他尽快走出这阴影,所以才故意逗他开心,她为他所做的一切他都铭记于心,他还发过誓今生一定要好好待她,可最后居然是他先放了手,违背了承诺,殷德恨透了自己,却又不知该如何挽回这局面。

仰头执壶又饮一口,烈酒入喉,烧得心肺皆烫,呛得他眼泪横流!压抑强忍着,不敢哭出声来,夜幕上的星空如此明亮,也许此刻的容悦已然离开了吧?当她回到原本的世界,会否在某一刻想起他呢?会思念,还是痛恨?恨他负了她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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